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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一次機會。」
1.
「在綠茵場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一瞬間的，抓緊機會，出腳，不要猶豫。」
當足球劃破空氣射入球門的那瞬間，球場的觀眾和球員的歡呼聲幾近撐破了金藝琳的耳膜，但金藝琳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孫承完。
而孫承完正坐在場邊板凳區，厚重的大衣下穿著4號後衛的球衣，離得太遠，金藝琳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後來她被大家抬起來歡呼，喜悅一時間也蒙蔽了她的感官。直到人潮散盡，球經拿來水瓶，金藝琳再望過去已經看不到孫承完的蹤影了。
「不開心嗎，藝琳？」
6號中場球員踩著足球襪和釘鞋走來，手搭上她的肩膀。
金藝琳這場的表現十分不錯，90分鐘上下半場和傷停補時除了進球外還有幾次助攻，跟中場的配合也沒有什麼失誤，點球賽甚至還踢進了關鍵的球。此刻她看起來卻沒有喜悅之情。
「沒什麼，承完前輩不是說了嗎，贏了教練請大家吃飯，走吧。」
2.
女子足球隊浩浩蕩蕩一行人魚貫走入燒烤店，孫承完默默走在金藝琳身後，腳踝的傷讓她行動有些緩慢，卻也說什麼都不讓人扶。
「我還能走」她這麼說。
金藝琳的步伐也放得很慢，似乎是有意在等孫承完趕上。
等孫承完有些跛的步伐踏到她左腳跟後，金藝琳張開口想要說話，卻被孫承完給打斷。
「別說，藝琳。」
孫承完沒有看向她，緩緩的步伐依然在身後跟著，金藝琳想說出口的話又被塞入腹腔，被胃酸融化成讓人不禁幹嘔的型態。
她遲來感受到小腿肚發酸和大腿處乳酸堆積的痠疼，心裡也不遑多讓。
「可是我分明已經...」
「藝琳，前輩！」
又是他，金藝琳轉頭看向聲源，六號，一個單眼皮女孩，踢球時認真的姿態吸引了不少女同學的目光，私底下卻像現在這樣神經大條。
「嘿嘿前輩，我肚子好餓。」
康瑟琪換了一套衣服，黏膩的汗味也隨著沐浴乳沖入排水道，此刻身上格外清爽，還飄著洗髮精的香味。
「等會多吃點，別餓著。」
孫承完又是那副對後輩和藹的容顏，康瑟琪都笑眯了眼，點點頭又小跑去找前面的守門員聊天。
她都不會累的嗎？彷彿今天上午那場球賽頻頻傳球給她又在場上到處跑的最佳中場不是她一樣。
「你的耐力有待加強。」
孫承完一眼就看出她的內心想法，金藝琳現下最需要的鍛鍊就是肌力和耐久，平常的練球還遠遠不夠。
「都快累死了，明天再說啦。」
她又換上撒嬌的語氣，順勢攀上了孫承完的手臂，表面上是被牽著，又暗暗使力扶孫承完一把。
4.
賽程一刻不緩的在進行，哪怕昨天才艱難地贏得勝利，每天的必備訓練還是不可少的，金藝琳穿著球衣又在和康瑟琪熱身，孫承完仍舊坐在教練隔壁，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吶，你說，承完前輩的傷會不會影響到...」康瑟琪緩緩湊過來，被金藝琳瞪了一眼。
「別瞎猜，她可是決賽要上場的後衛。」
大家都知道，孫承完現在走路的狀態不可能上場踢球，而如果她們順利踢進決賽，那也不過是兩個禮拜以後的事，在那期間內復原，是不可能的。
但金藝琳不管，反正教練親口說了孫承完是決賽的先發後衛，只要還沒公布人選，她就只認定孫承完。
「那邊的，專心熱身！等會抽筋了是自己吃苦阿！」
教練的大嗓門傳來，康瑟琪趕緊拉開距離繼續做抬腿墊跳。
熱身過後，教練讓她們來到十二碼，守門員已經好整以暇的在球門前等候了。
因為是例行訓練，孫承完也站在了場內，以往她都是第一個踢的，此刻卻無法參與進來。
金藝琳站上球後方隱形的線，她心裡雜亂如麻，孫承完真的再也踢不了球了嗎？她此刻該踢左邊還是右邊？勾死角會進嗎？
守門員觀察入微，發現金藝琳的眼神並不堅定，偷偷瞄向一旁的教練和孫承完，但教練好像沒有注意到這裡，只有孫承完皺了下眉頭。
金藝琳踢出的球輕易地被守門員識破撲接，被教練要求等會再踢十顆十二碼。
後續的球員踢得很順利，康瑟琪漂亮地射中死角還被教練誇獎了一番，甚至連孫承完都很讚賞，讓被罰的金藝琳越發不滿。
今天金藝琳狀態實在不佳，傳球練習也心不在焉的樣子，讓搭檔康瑟琪跑了大老遠撿球，教練嘆口氣讓她回房休息去了。
孫承完又跟在她身後，又是那樣慢慢的步調，哪怕知道她腳踝有傷，金藝琳還是略微暴躁。
「為什麼要跟著我？」
孫承完一臉詫異地看向她「我的房間也在這棟樓阿，藝琳。」
金藝琳氣得轉過頭不願再和她說話，腳步卻捨不得加快。
「就像你們想的那樣，我不能再踢球了。」
孫承完沉默了一下說，金藝琳停下腳步的動作不給孫承完緩衝，差點撞上她。
金藝琳整個身體轉過來後才發現孫承完今天的大衣底下沒有穿球衣。
「你的傷不會好了嗎？」
「走路還是可以的，但踢足球這種運動想必是不可能了。」
孫承完沒什麼表情，可能是早已消化完了所有情緒，一點一點積累在胃腸裡被更酸的液體腐蝕。
「我...」
「不用說那些安慰我的話，我不需要。」
孫承完的側臉在早晨的陽光下很柔和，可是她不應該那麼平靜的，她是多麼熱愛足球...
「我沒事，我很快就會出國。」
5.
出國是什麼意思？
金藝琳回到房間連澡都還沒洗就攤在沙發上，滿腦都是孫承完說的出國。
出國去哪？什麼時候？為什麼？會回來嗎？
她有好多問題，但她一個都不敢問，孫承完看起來很黯淡，漠然的表情隱藏著無以名狀的悲傷。
想著想著她不小心睡著了，還是被訓練結束回房的康瑟琪叫醒，讓她洗完澡再睡。
「我聽教練說，承完前輩要出國了。」
洗完澡，她和康瑟琪坐在沙發上吃著康瑟琪帶回來的午餐。
「教練還有說些什麼嗎？」
金藝琳埋頭看著塑膠碗裏的飯菜，頓覺索然無味。
「說是要去加拿大，大學也會在那裡念。」
康瑟琪把嘴裡的飯菜吞嚥下後繼續說。
「學姊的家人本來就移民去了加拿大，學姊是為了踢球才留在韓國的，現在...」
不用說也明白。
康瑟琪知道金藝琳和孫承完關係不錯，想必她也很難受，孫承完是個很好的前輩，明明才大她們一歲卻表現得像成熟穩重的大人，對足球熱情，對後輩親切，各方面都是很優秀的，老天爺待她卻並不厚道。
吃過午餐後康瑟琪習慣睡午覺，金藝琳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她手指停留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字句出現又消失，腦海裡編排幾百次的對話都不甚滿意。
想問的太多，她只能看著孫承完顯示的上線狀態，卻沒法將任何東西送出對話框。
她從沙發上起身，她決定去見孫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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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前果然是靈感最多又最沒時間寫的時間😡😡
剩下的等到段考完後我再來補，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後記所有廢話都會補在（下）。
總之，算是復健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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