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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遇,在眾人眼裡,是美好的詞彙。
遇見對的人、遇見貴人,諸如此類的好緣份就這樣開始。
我們的相遇也是如此。
說誇張也不為過,不過當初我對她的確是一見鍾情。
在人海裡,互相對到眼神的兩人,對對方一見鍾情的那種美好故事。卻是建立在我和裴柱現身上。
我盯著她,她盯著我,兩人像是與世界隔絕一般的互相透過眼神在交流。
我慢慢的走近她,想更看清她一些。她卻只站在原地。
「我是孫承完。」
無厘頭的對陌生人自我介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在相親,不過場景是在機場真的很怪。
「裴柱現。」
她用那像兔子般的眼睛看著我,彷彿穿過我的身體看到我後方一般的凝視。
「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她又問我,視線又回到我身上。
「是啊。」
場面突然變得很尷尬,跟真的相親場面一樣的尷尬。
「再見。」
她拉著行李箱,繞過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並不在乎,我想,如果是真的一見鍾情,命運會讓我們再相遇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吧,我相信命運,可命運又無法拘束裴柱現。
2.
距離我們相遇過了兩個月又二十一天,我們仍然沒有再見面。對此我並不感到失望,遇見一見鍾情的人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有什麼好急的?
說是我太不懂得爭取也好,冷漠、無情也好,我還是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和做法。
我照常上班打卡,和好友康瑟琪吃宵夜,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只是等待,等待我和她終將見面的那一天。
而我所期待的那一天,在一個月又十六天後正式到來。
本來以為又是一個平凡的日子,聽著歌手Whee In的easy走在去超市採買的路上。
It's not an ordinary day .
就這麼剛好到這句歌詞,我看見她獨自一人走向超市門口。
果然不是普通的一天啊。
遇見了你,一切都變得如此特別。
曾經一見鍾情的人,不管第幾次遇見都是一樣的吧?
我按奈住心動的情緒,腳步悄然走向她毫無防備的背後。
「嘿,又見面啦。」
我盡量語氣輕浮且半開玩笑的說,目的是掩飾我的緊張。
「啊!是……是你啊…」
她應該被我嚇的不輕啊,我看著她陡然睜大的雙眼。
圓滾滾的,很可愛,就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
不過她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好到連剛剛嚇到她的意外都可以忽略。
「裴柱現,是吧?」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不過我沒有向她詢問的意思,只是太想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的我的名字。
「嗯,孫……承完?」
同樣的疑問句,我們真是有默契啊。
我滿足的笑了。
3.
一見鍾情顯然是藏也藏不住的,陪她採買完後沒過多久我們就雙雙滾在床上了。
很難想像那僅僅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不過都是成年人了,很正常不是嗎?
滾床單很簡單,談戀愛卻不是這樣。
很明顯我們都深明這個道理。
兩人沒說出口的話,是證明這件事的最好證據。
保持這種關係其實很簡單,畢竟已經對對方的住址嫻熟於心。
裴柱現作為一個床伴,無疑是十分優秀的。不拖泥帶水,不藕斷絲連,就算是情人可能也就是她這樣了。
不過我們說到底都不是情人的關係。
雖然她曾經說過數十次的愛我,但我卻沒有能力回答。
我想,只屬於她,就是最好的回答。
但她卻不滿足於此,強逼也好,柔勸也好,她就是想要我跟她在一起。
「說你愛我。」
裴柱現在滲出汁液的通道口徘徊,始終不肯滿足我。
「我……愛你。」
我不會不說,也不是故意不說,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床上的話,有幾句可以相信?
「求我要你。」
看來裴柱現還沒玩夠,我沒辦法,只好應下了。
「裴柱現,要我。」
我和她之間,從不用敬語。
相敬如賓什麼的,在床伴的關係裡不需要存在。
「好乖。」
她終於是進去了,不過我早該有預感她不會就此停手。
一番動作後,她又不滿足了。
「在一起不好嗎?」
她用鼻尖蹭著我的耳後。
「就這樣不好嗎?」
我被她弄的有點癢,腿間還沒緩過來的濕熱還在流淌,裴柱現停了動作。
「不好,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裴柱現溫柔的在我耳邊說,她不止一次這樣做,每次我都差點答應了,卻還是始終守著最後的防線。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種關係下開始戀愛。」
我還是倔強的回答,這樣子開啟的關係的確可以算是先上後愛。
「不,我們明明是先愛上了對方,一見鍾情的。」
裴柱現的聲音仍然很柔,像是在誘惑我。為了摧毀我的理智還漸漸加大力道衝撞著通道內不明顯的凸起。
「哈……我覺得我們慢慢來,慢點……嗯……不好嗎?」
隨著速度與力道成倍數增長,我說出一句話需要耗費的力氣也更多。
「要慢慢來什麼?」
她突然緩和了動作,像是在寬恕我但我卻一點都不好受。
「慢慢……談感情……」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說。
在我講完這句話的當下,我看到裴柱現的眼神亮了,我就知道,完了。
「好,我們慢慢培養感情,好嗎?」
她親了親我的唇,終於開始平常一絲不苟的動作。
4.
老實說愛上孫承完並不在我的預期之內,的確,看到她的第一眼是吸引了我,不過一見鍾情怎麼說都太膚淺。
但是不論我怎麼說,孫承完對我的吸引力始終是麻痺了我的心。
「嘿,又見面啦。」
突然的一聲呼喚讓我失了心神,更多的是驚嚇。
「啊!是……是你啊…」
縱使我聽到她聲音的當下就認出了她,自尊顯然不允許我看起來太像變態。
既然我們都在超市門口相遇了,不進去逛一逛似乎過於明目張膽。
她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超市裡販賣的大型玩偶,我想。
看著她愣愣的盯著那隻松鼠玩偶,我就下定決心把它買下來了。
「你……怎麼買了這個?」
魂魄直到走向收銀台才回來的孫承完看著推車裡的大型玩偶,瞪大了眼睛。
阿阿,快瘋了。
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愛。
「你不是喜歡嗎?」
我笑笑的看著她,很難有人能夠逃過我的注目吧?
我對我自己的外貌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外加自信的。
果不其然,孫承完盯著我,靈魂好像被我勾走似的。
如果真的能被我勾走就好了。
「你介意幫我提一下嗎?」
我拿起松鼠玩偶,示意。
「啊,不介意的。」
她雙手接過那隻玩偶,眼神裡是喜悅。
我有點嫉妒那隻松鼠了。
走著走著,就到了我家樓下,我正在思考怎麼樣才可以讓孫承完自然的進我家。
「我幫你提上去吧。」
孫承完看著我,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
我感覺我的魂才是被勾走的那一個。
「啊,好的,謝謝。」
在電梯的密閉空間裡,我和孫承完之間的氣氛變得越發怪異。我的手心冒汗,拿著購物袋的手得用力握緊才不至於讓袋子滑落。
而孫承完始終是笑笑的不說話。
「那麼我告辭了。」
幫我將食材放進冰箱後,她便向我告辭。
「不坐下來休息嗎?」
我留住了她。
「不了,不怎麼累。」
她仍舊笑笑的,不過我開始有點討厭這種笑容了。
明明對誰都是這樣的對吧?
卻要故意讓人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我想你留下來。」
面對這種狡詐的人,只能直白了。
「裴柱現,這樣子……好嗎?」
孫承完雖然嘴上說著,不過卻開始褪下厚重的外套。
「現在才說不覺得太晚了嗎?」
在她脫下外套後,我沒有給她太多時間,欺身壓了上去。
我開始愛上和孫承完的性事,不出兩個月,我們幾乎將能做的地方都戰過了一回。雖然醒來後一個手酸一個腰酸。不過對此,誰都沒有抱怨。
我不只一次要求孫承完答應我的告白。
在床上、在事後、在睡夢中,甚至在雙方都清醒時。
告白的方法沒怎麼變,不外乎就是大聲說出來,並要求她給出回應。
不變的還有她的回答。
5.
孫承完顯然是失措的,我看著她站在門口疑惑的神情想。
「吶,不是說要培養感情嗎?」
我將路上買的櫻桃遞給她,卻刻意說是路上撿來的。
「阿…謝謝。」
她邀請我進她的家門,事實上不用邀請我也會自覺的跟進去的。
第二次見面時買給她的松鼠娃娃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們兩個,大大的眼睛見證我們每一次在孫承完家的會面,做與不做都是。
「可以和我交往嗎?」
她還在廚房倒果汁,我便迫不及待的由客廳走向廚房。我想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心裡的孤獨感與空虛猖狂的咆哮著想得到她的訴求。
我需要她。我的命中,缺少了一個她。
「裴柱現...我...」
她手裡拿著玻璃罐裝柳橙汁,轉過身頗為難的看著我。
她說過的,她說她不想要這麼快的開始這段感情。
我到底在做什麼?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或者是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天真的以為只要告白就會成功,失敗了就再來一次,簡單的像是什麼猜密碼的遊戲,無限的嘗試總會成功。
或許無限的嘗試一定會成功,但我不願意等。
我不是一個那麼能等待的人。
嘿,孫承完。
即使我為了得到你不計代價不擇手段,你會因此討厭我嗎?
不會的對吧,我知道你很愛我。
你不可能不愛我的,永遠不可能。
我停下筆,把日記鎖在櫃子裡。
「承完阿,別想著要逃脫,我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
6.
「裴柱現,你為什麼要這樣?」
孫承完躺在床上,看起來還不算很驚慌。
「嗯...被綁住的你果然很美呢,美到我都捨不得把你這麼撩人的金絲雀囚禁在籠子裡。」
裴柱現捧著紅酒杯打量著孫承完,沒回答孫承完的問題。
7.
「承完阿,你是我的金絲雀,專屬於我,哪怕是死了你的血也不准流走,身體必須做成標本才行呢。」
裴柱現挑著孫承完的下巴,過了幾天,此刻的孫承完已經近乎恍惚,裴柱現的神情倒映著瘋狂。
8.
孫承完和裴柱現的工作都比較自由,孫承完是音樂製作人,而裴柱現是名作家。
以驚悚詭異小說聞名的新興作家,裴柱現的前途被眾人看好,因為她的小說實在寫得太好,場景逼真,人物刻畫完美生動,所有讀者看完她的小說後都不禁感嘆這人實在是個瘋子。
裴柱現確實是個瘋子。
「今天,我的金絲雀不小心撞到了籠子,頭上破了一個小洞,血淋淋的,但她變得更美了。」
裴柱現戴著金色邊框的眼睛寫著日記,顯得十分溫柔,出口的話卻又那麼冰冷。
「她能變得多美?一想到這就讓我渾身發抖呢,實在是太興奮了。」
在孫承完清醒的時間裡,聽到裴柱現這樣說,整個人都會縮在床上害怕的發抖。她看向裴柱現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但更令她害怕的是,裴柱現似乎因此變得更高興了。
「今天想吃什麼?我可人的小金絲雀。」
「唔唔...」
孫承完驚恐地瞪大雙眼,但嘴巴卻張不開。
裴柱現詢問著一隻被她鎖在籠子裡,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金絲雀。
隨後慢悠悠地將目光轉向孫承完。
「別害怕,承完阿,金絲雀太不乖了,問她話總是不回答,我才會殺了她的。」
「只要你一直乖乖的回答我,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孫承完聲嘶力竭地想要出聲,卻被摀住嘴巴的布料勒到差點窒息。
「噢,差點忘了,承完在保護聲帶所以不能常常說話呢!」
裴柱現將布料扯下,孫承完喘了幾口氣後終於受不了地開始哭泣。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承完阿,因為我愛你...」
裴柱現不解的眼神看在孫承完眼裡更令她噁心反胃,這人真他媽是個瘋子。
突兀地鈴聲響起,這是孫承完在裴柱現家一個月裡第一次聽到電話聲。
「喂,康瑟琪?」
孫承完的心被懸吊著拉高,康瑟琪是來找她的嗎?
「承完不是出國了嗎?你確認過她有沒有傳訊息給你了嗎?」
裴柱現一本正經的說著謊,孫承完更加感到絕望。
「我就說她出國了吧,你以後要記得看她訊息。」
電話被掛斷,裴柱現隨後從口袋裡拿出孫承完的手機,熟練地假冒孫承完傳訊息。
孫承完,孫承完,你一定和我一樣愛你吧?
裴柱現看著顫抖的孫承完,輕輕地說。
9/10
「裴柱現,我不喜歡你!更不愛你!你他媽的別煩了行不行!?」
裴柱現再度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時,孫承完終於崩潰了,她已經不在乎裴柱現會不會殺了她了,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她的精神總有一天會出問題。
「承完阿,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我不愛你,一輩子也不會愛你!」
孫承完用著僅存的力氣,打下了清脆的耳光。
寂靜的夜裡響亮的聲響,那力道想必連手都會發紅,但此刻的她顧不上疼痛,也感受不到疼痛。
「我不喜歡你這個瘋子,也許一開始曾經喜歡過,但現在一點也不剩了,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放過我...」
孫承完又哭了,一邊哭一邊推開裴柱現。
「為什麼,為什麼要哭...?」
裴柱現美麗的臉龐上被印下一個手掌印,但她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兔子眼裡此刻滿滿都是對孫承完的擔憂。
「你真的是瘋子...神經病,我想離開這裡。」
孫承完死命地逼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的牙齒不再打顫。
「不可以。」
裴柱現的神色突然冷厲,孫承完一瞬間又被恐懼感給籠罩。
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裴柱現會這樣聽她說話的機會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
「裴柱現,你再怎麼囚禁我我都不會愛你,再怎麼逼迫我我也不會甘心成為你的,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讓我更恨你。」
「所以呢?」
裴柱現冷漠地開口,方才孫承完說的那些傷人話語好像對她完全無害。
「所以,」
「我寧願死。」
孫承完一頭撞向床頭櫃,腦袋的嗡嗡聲逐漸蓋過一切。她不知道自己的賭博行為會不會起效,能不能喚醒裴柱現,會不會真的一頭把自己給撞死。
但她也許已經跟裴柱現一樣,成為了賭徒。
10.
孫承完再度醒來時,眼前的人竟然是康瑟琪。
孫承完看到熟悉臉孔的當下幾乎就哭了出來,惹得康瑟琪十分慌張。
「太好了,太好了...」
孫承完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情緒,熱烈地擁抱了康瑟琪。
「瑟,裴柱現...怎麼樣了?」
孫承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她想裴柱現也許變成階下囚,也許還沒判決,也許還在被追捕...
「裴柱現?她是誰?」
康瑟琪一臉困惑地看向孫承完。
不是吧,她一定是在開玩笑...
孫承完笑得勉強,這笑話真的不好笑。
「裴柱現就是那位作家阿,寫恐怖小說的那個。」
「我沒聽過欸,新作家?」
孫承完點點頭,她感覺到氣氛一點一點的在凝結。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反正承完你能康復真是太好了!」
孫承完機械性地點點頭。
康瑟琪說孫承完那天在去超市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昏迷不醒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睜開眼睛。
復健的過程很辛苦,因為車禍而產生的傷口讓孫承完無從忽視。
久而久之,孫承完不再確定裴柱現是不是真的存在了。她常常看著新養的金絲雀發呆,看牠一下一下地啄著南瓜子,看牠喝水。
「承完阿,你最近好像很常發呆。」
康瑟琪看向她的目光充滿擔憂,醫生說孫承完也許會有一些腦部的後遺症,讓她好好注意。
「瑟,金絲雀一旦吸入少量有害氣體便會致命,所以當金絲雀死的時候,我會感到害怕。」
孫承完記憶中裴柱現籠子裡的金絲雀屍體不會輕易被抹去,那會存留一輩子的,她想。
「承完,我不知道裴柱現是誰,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康瑟琪的聲音放低,她想安撫孫承完,卻也不知從何開始。
「但你不是金絲雀。你不該成為金絲雀。」
孫承完的視線掠過康瑟琪,又望向那不再歌唱的金絲雀。
牠小小的眼睛望著她,張開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忽然想起裴柱現寫過的句子。
白雲漂過山巔,微風流過樹梢。
如果海浪能夠觸到夕陽,金絲雀能不能再次歌唱?
//
嗯嗯這篇就這樣(?)
其實本來走向不是這樣,但看到電視上播的電影後突然改變了主意。第一次寫這種有點病的文,還是挺有趣的。
至於說好的星輝跟94...再等等吧。
邏輯上的問題可能蠻大的,但有問題(應該有很多)大歡迎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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